當親愛的人離去總會陷入悲傷情緒,該如何讓自己振作起來?復原力心理學權威露西.霍恩(Lucy. Horn),曾幫助紐西蘭基督城地震的居民走出傷痛,當12歲女兒不幸於死於車禍意外後,讓她更加關注悲傷復原議題。她也於《悲傷復原力》一書中分享「復原力策略」,幫助讀者化解悲傷,讓自己能重新振作,找回生活的掌控權。以下為原書摘文:
做你需要做的事
就在艾比(Abby)死後的最初幾個小時和幾天裡,我突然發現只對自己負責是多麼重要。我身為母親,失去了愛女,早已天塌地崩,我有權去決定自己想幹什麼事。我每遇到一件事情,都會問自己:「這能夠幫我們度過難關,還是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
當我們決定是否要去法庭看闖禍司機的審判時,我們會從長遠的角度來想:這樣是否有助於我們熬過悲傷的日子? 或者我們坐在法庭,看著這個傢伙被質詢,同時重溫那些「如果當初怎樣,結果就會如何」的時刻,是否會讓我們眼下和未來更難熬。
透過這種方式去看待我們的思想和行為是認知行為療法的核心原則。我在賓州大學的復原力課堂中首次聽到這種觀點,我現在發現它是一種比社會習俗更能用來評價世界的標準。別人都認為我們會出庭,但我們不需要這樣做。出庭無法幫助我們,只會讓我們再次受傷。
我提出這一點是因為我認為走自己路有時並不容易。我知道社會對我的期望,也知道先例是什麼,但我認為自己非得選擇不同的道路。我不是在談論重大的違規行為,而是談論某些微小的抉擇,好比決定不打開我們每天收到關懷來信。
我想以後再看這些信,這樣可能會讓我感到慰藉,我保留了一些信件,不去拆封。雖然有人會認為不打開他們寫的信很不禮貌,但我此時選擇把自己的需要擺在首位,只做對我有益的事。我基於同樣的理由,甚至不會給所有送花和送餐的人回信,我真的很感謝他們,但一一回信實在會加重我的負擔。
同樣地,我感到非常驚訝,許多父母和配偶痛失親人以後,竟然願意接受媒體採訪,搞得自己精疲力盡,但這樣顯然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大家聽著,沒有人有權在你受到重創以後立即採訪你,因為你飽受震驚,還無法仔細思考。如果你想接受採訪,那就去做,但假使你真的不想,或者你還不確定,那就拒絕受訪。如果你有想說的話,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發表意見。
我們要詢問自己「這是否能夠幫助我們,或者會妨礙我們復原」,以此來質疑我們的想法和行為,讓我們飄浮在無助的海洋之際,能夠獲取一丁點掌控權。
選擇你要關注的地方
人處理事情的能力有限,我們的能力絕非無窮無盡。如果我告訴你,人腦大約只有1500立方公分的處理能力,你可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假使我改口說,根據科學家的估計,人在任何時候只能處理7個位元(bit)的訊息(亦即區分聲音、視覺刺激、解碼情緒和思想),你可能就比較了解我所說的話了。
然而,即便如此,我們仍然很難去理解這些數字對我們可憐的悲傷心靈所帶來的影響。各位要理解的重點是,人腦即便運作正常,處理能力也非常有限,所以對於哀傷的人來說,選擇正確的材料(訊息)將有多麼重要。在艾比死後的幾天、幾週、甚至幾個月以內,我的大腦絕對不會處於最佳的運作狀態。
傳奇的美國心理學家米哈里.契克森米哈伊(Mihayl Csikszentmihalyi)說道,如果我們可以體驗的事物是有限的,將注意力集中在什麼東西上就會深切影響我們日常生活的內容和質量。我了解這一點之後,便知道不要將有限的精力和注意力「浪費」在指責撞死艾比的那位司機。根據我接受的訓練,那樣做是有礙復原力的思維,我們不會得到任何好處。
如果在艾比去世前,我曾經聚焦過自己的注意力,那麼在這個因悲傷而能量大幅耗盡的新世界裡,我就決定不要將注意力分散到其他無意義的地方。
別忘了,你可以自行選擇要將生活的注意力集中在何處。這是特別強大的工具,在經歷喪親之痛時可以運用。你可以選擇將光束聚焦在什麼上。要怎麼做,由你決定,不要受你的父母、朋友、媒體、律師、恐怖分子、司機,甚至關注受害者的人士所影響。我女兒死後,凱倫.瑞維琪給我捎了訊息,指出復原力「是讓你刻意將注意力放在對的地方」。
允許自己慢慢來
艾比死後的隔天早上,我兒子的學校牧師博斯科.彼得斯(Bosco Peters)和他的妻子海倫來拜訪我們。我大概得知博斯科的女兒凱瑟琳也是發生意外而喪生,但我記得自己當時因為覺得不好意思而不敢過問,以免問錯了失禮。
到了星期天,牧師和海倫又來拜訪我們,我們和他們一起坐在客廳喝茶聊天,在場還有其他人。他們說凱瑟琳死後,他們悲傷了5年,過得悲慘痛苦,然後給了我們一些不錯的建議。博斯科說道:「別著急,慢慢來,這幾天什麼都別急。你們要慢慢適應艾比已經離開。如果還沒準備好,就不要急著舉行葬禮。你們有的是時間。」
他們從旁支持我們,分享他們來之不易的寶貴經驗,讓我真的心懷感謝。他們知道,一旦死者真正離去,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哀悼他們。艾比星期六去世,禮儀師整理好遺體,星期三才把她送回家。多虧了博斯科的建議,在下週一的葬禮之前,我們有五天的寶貴時間可以陪伴艾比。
我在家陪伴艾比遺體的那段時間,不僅改變了一切,也改變了我悲傷的方式。這是一種歷史悠久的儀式,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我知道這對別人也很重要。
金伯莉(Kimberley)是我的密友,他的兒子亨利(Henry)是艾比和艾拉最親密的朋友,而我最近從金伯莉那裡得到了一條短訊,正好提醒我讓艾比回家並與她共度時光有多麼重要。
「謝謝你讓我們和艾比共處。昨天過得很棒,我們跟她說了再見以後,內心感到更平靜了。我希望今天和你的女兒在一起時能讓你感到寬慰。如果你想要別人給你打氣,隨時來找我們。」
(本文摘自/悲傷復原力:一位心理學專家,也是位失去愛女的母親,透過「復原力心理學」,走過分離崩解的悲傷/采實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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