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職棒中信兄弟啦啦隊「元老級」的隊員謝凱蒂,因為擁有混血般的輪廓,時常被譽為「小許瑋甯」;加上個性活潑大方,應援時有著豐富的表情包,搭配逗趣的表演風格,也被粉絲稱為「浮誇甜心」。然而活潑開朗的她,一路上走來卻有許多辛酸故事,謝凱蒂於《浮誇的不是表情,是我的人生》一書中,分享人生蛻變的歷程,揭開不為人知的一面。以下為原書摘文:
「凱蒂!我好喜歡妳,妳好好笑喔!」
「謝謝妳帶給我們那麼棒的表演,妳跳舞好浮誇好特別,我們同學都會學妳應援喔!」
「咦?那是謝凱蒂嗎?凱蒂好漂亮喔!」
「凱蒂!這是送給妳的,希望妳會喜歡,我最支持妳了唷!」
作為球隊啦啦隊員,我經常收到很多的讚美、喜愛與禮物。
說實話,沒有人會不喜歡被這些閃亮亮又香噴噴的喜愛與讚賞包圍,我也不想假裝自己並不在意。不管是在球場上、球場外,或者是在網路社群媒體裡、路上偶然的巧遇,每一次收到這些閃閃發光的笑容和話語,我總是非常、非常珍惜。
能夠回報這些支持最好的方式,就是繼續盡力地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帶給球員們最熱情的應援,也帶給大家歡樂與美好。得到那麼多的關心與愛護,我很開心,真的,真的非常開心。
只是有時候,當我抱了滿懷的食物、禮物和幸福,在鎂光燈下轉過身的瞬間,總會看見一個小女孩,躲在離我有點距離的暗處,孤單地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腿,用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我。好像很羨慕我,好像,她從來不敢奢求能夠這樣被愛包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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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略的小女孩
我認識那個小女孩,那個女孩長得和我很像,但她的名字不叫謝凱蒂。
小女孩成長在一個很鄉下的平凡家庭裡,雖然模樣還算漂亮可愛,但不知道為什麼,身邊的大人總是有意無意地忽略她,特別疼愛大姊。小女孩從小就羨慕大姊,大姊的頭上彷彿總是帶著光環,讓身邊的二姊和她顯得像是身上總有一層抹不掉的灰,或是頭上籠罩著一層影子,淡淡的,卻揮之不去。
雖然只大她不到5歲,大姊卻擁有家裡幾乎所有的關心與疼愛,比如說,大人切蘋果時,從來不會把蘋果都切得差不多大小,而是切得大小不一,再把最大的一塊直接遞給大姊,有時候媽媽心疼二姊,會將第二大塊的拿給二姊吃,但她呢,她好像從來都只是等大家挑完之後,拿最後剩下的份而已。
小女孩的記憶裡,總是仰著頭,看著她想要的那塊最大的蘋果切片、那支最油亮飽滿的雞腿,或者那件剛買回來的蕾絲裙,從大人的手裡,遞到了大姊的手上。
從來,從來就不曾在半空中轉個彎,抵達小女孩的手上。「好好喔,為什麼都是大姊的⋯⋯」
偶爾,小女孩會忍不住這樣喃喃自語。
大人有時候會假裝沒聽到,有時候聽到了,會碎唸她幾句:「不要那麼愛計較,妳又不是什麼都沒有,這件衣服過幾年就換妳穿了啊,我們又不是多有錢的人家,沒辦法給每個小孩都買新衣服啦,姊姊年紀大先穿,妳以後就穿得到了啦。」
小女孩努力表現,在家人面前做出誇張的動作和表情,力求表現地唱歌跳舞,大笑與大叫,一心想要逗大家開心,想要讓關注在大姊身上的眼光,能有一絲機會瞟見自己。偶爾她成功了,大人會被她逗得笑出來,但是很快地,那些臉龐會像是向日葵自然地轉向陽光一樣,再度轉回大姊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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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想要的東西輪不到自己
過不了幾年,小女孩終於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東西,是輪不到自己的。
再怎麼誇張搞笑,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和關注都不會超過10分鐘,她不懂,為什麼自己連「平分」親情都只能分到最小的那一塊,為什麼身邊所有的親戚,連她的名字都會忘記,會叫成大姊的名字。難道她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都是大姊拿最好的!你們偏心!偏心!」當她學會了「偏心」這個詞,從此以後,這個詞就像是一根針似地插在自己的心上。原來別人的偏心,會讓自己的心這麼痛這麼痛啊,小女孩想著,拍拍自己的胸口,像是要安慰自己似的。
某次竟然連二姊也無法忍受地大喊出來。
「你們都偏心大姊!」
「妳說什麼?妳再說一遍試試看!」
「你偏心!你就是偏心!為什麼你只偏心大姊,為什麼!」
「啪!」巴掌甩在二姊的臉上,說明了大人不喜歡小孩子說出「偏心」這兩個字,卻沒有辦法解釋大人偏心的理由。
看到這一幕,小女孩假裝冷靜地走進廁所,鎖上門,蹲在廁所的角落,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腿,將臉埋在膝蓋裡,這才敢用力地哭出來,哭給自己聽。
小女孩心想,「原來說出真實的感受只有被打的份!」那麼將來面對不公平的事情也只能擱在心裡了。她甚至想起,曾經有那麼一次,自己被家人騎車載去山間小路丟掉!接下來,就如同電影情節般,小女孩哭著、追著摩托車大喊:「不要丟下我!」
這些種種經歷,都讓小女孩清楚的知道,除了自己以外,有誰在意她的眼淚呢?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她不是大姊,她是個連名字都不一定能被記得住的,不被疼愛的小孩,沒有人在意她,沒有人會愛她,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在大人面前再怎麼說笑話、跳舞、唱歌或耍寶,都沒有用,都沒有人會真正在意她。
女孩抱緊自己,用力得像是再也不會有人那樣抱著她,眼淚與哭聲,都消失在她的膝蓋窩裡。
總會有人愛你
突然,廁所的門打開了。我走進小女孩蹲著的那個暗處,打開廁所的門,讓光照進去。然後將我滿懷的鮮花與禮物放在小女孩的腳邊,她抬起頭,不知所措地看著我,臉上的淚痕讓人心疼。
「妹妹,相信我,以後會有很多人喜歡妳的,也會有人真心愛妳關心妳,相信我好嗎?」
我一邊說,一邊好想哭,但我不能哭,因為我必須要拯救這個小女孩,在好長好長的時間裡,她始終躲在我心裡最黑暗的那個角落,抱著自己哭。
不要怕,我們會長大,會找到自己的人生與天地,會遇見這個家以外的其他很多很多人,而那些人之中,總會有人看見妳的努力,妳的好。
會有人愛妳的,親愛的小女孩,但現在,先讓我好好抱抱妳。因為妳是這一切的開始,是這本書最初的起點,也是我站在不同舞台上的原因。
(本文摘自/浮誇的不是表情,是我的人生:浮誇甜心謝凱蒂的掏心散文+舒心寫真/時報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