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新聞─陳金聲/高雄
楊清溪的骨灰八日由其兄長帶回高雄右昌元帥廟舉行告別喪禮,並將墳墓外觀建造成狀似「高雄號」的特殊型狀,骨灰罈就安奉在現「飛機墓」的駕駛座中。
楊清溪當年罹難的新店溪畔,是河邊的沙洲農地,後來才開闢為河濱公園。台北市政府紀念他的壯志,特別在失事地的新店溪畔華中河濱公園用水泥建造了一架同型的模型機」讓後人憑悼。
這架「模型機」的造型,比右昌公墓第一代「飛機墓」的造型還簡化,沒有機腹、機輪,機首也沒有螺遊槳,外貌很像日本一款公仔機「胖胖機」,看起來很「卡哇尹 (可愛)」。
兩座「飛機墓」,一在失事地,一在故鄉,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傳為美談。
民國八十二年間,台北市政府重新整建河濱公園為親水休閒公園時,將那架「模型機」與大理石紀念碑文原地保留,原本雜草地也加以鋪設為透氣磚,週邊環境整潔,常吸引一些休閒的民眾駐足。
華中河濱公園內的模型機,原為水泥灰色,後來為了美觀,「模型機」被重新彩繪塗上鮮艷的「紅、藍、白」三色。這樣的色彩,引起議論,責之失真。但官方說是「原色」褪色,所以重新彩繪。
楠梓右昌公墓於民國一百年間,配合市府「廢公墓改公園」。座落在故鄉右昌公墓的「飛機墓」也被迫遷葬。楊家列祖列宗及「飛機墓」同時遷葬於原高雄縣燕巢鄉 (高雄縣市合併後改為燕巢區)的私立「三信墓園」。所以,目前的這座「飛機墓」,算是第二代了。
市府都市計畫變更案名稱,以「飛機公園用地」為名,就是因為整個公墓地上,不管埋葬了多少的名人與仕紳顯要,知名度都不如「楊清溪的飛機墓」。但民國100年三月十四日公園開闢完工啟用時,市府卻又出人意外的改為「右昌森林公園」。
正因為這塊綠地上曾經擁有一座全台獨一無二的飛機墓,因此,規劃公園內的設施時,特別融入這項特殊的人文背景,興建了一座造型獨特的「飛行橋」,讓這座公園成為兼具紀念性、教育性及休憩活動與自然生態的公園。
飛機公園啟用儀式當天,市政府還特別精心安排,在公園內掛了很多各式各型的「紙飛機」在現場隨風而飛,象徵對楊清溪飛機墓的紀念。
當時闢建公園時,右昌當地有人主張,「埤仔是高雄之光」,應把飛機墓留下,豐富地方文史的史頁。但反對保留的一方認為,當地週邊都是住宅區,與飛機墓更僅有一巷之隔,居民不喜歡進出時或每天開門就看見一墳墓,「而且己經看了數十年了」,公園綠地應「淨化」,不宜有墳墓,他們也不喜歡再繼續「與墳為鄰」。
飛機墓遷葬過程中,楊家後代曾考慮「連機帶墓」原狀遷移,但考慮到原飛機模型己舊,最終拍照錄影存證後,將飛機模型拆毀,遷到三信墓園後重新打造。
目前座落在「三信墓園」內的第二代飛機墓,機型與第一代相同,但機體較第一代還大很多,外觀遠看,就是一座新的墳墓,看不出飛機墓的「歲月」。
機首螺旋槳上的「故一等飛行士,楊清溪之墓」及機腹外的「高雄號」和機翼上的飛機型號「J-BEQF」燙金字體更清晰。是整座墓園中最吸睛的一座。
楊家雖是當地的望族,但後代行事低調,當年在遷葬飛機墓時,並未聲張,因此,整個飛機墓的遷移,只有家屬知情,外界顯少人知,更不知原飛機墓下落何處?
楊家的古厝,是大戶人家的三合院,保存的非常完整,是高雄市文史上有名的「右昌楊家古厝」。屋內還保留著很多楊清溪與飛機的「相關文物」。時常有喜愛地方文史的有心人士,「慕名」而前往參觀,楊家後代,禮教傳家,樂於待客,但不太主動公開飛機墓的去處。楊家後代說,「就讓他靜靜的長伴楊家祖先吧」!
「三信墓園」是知名的私人土墓園,位處偏僻農作區,外人鮮少進入,墓園的週邊,都是果農,楊清溪算是「後進的住民」,當地的果農,路過只覺得造型很奇特,但都不太清楚飛機墓的故事。整個墓園區,「住了」不少名人與巨商,但這些人,這些事,都不是果農有興趣去知道的。
楊清溪,生於右昌,長於右昌,落葉歸根長眠右昌故土77年,隨著都會環境變遷,不得不被迫離鄉。老飛機墓遷離了右昌故土,新的飛機墓,環境更清幽,老世代的右昌人凋零了,新世代的右昌人,知道楊清溪者幾稀?但這座飛機墓所埋藏的故事,還是會長留在高雄市,特別是楠梓右昌地區的史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