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王尚智
頻道節目時段要調整了,製作團隊的人手也就裁換了。
製作人發來「告別」訊息,轉眼也是合作了三年的交情。
我在電視圈實在是八袋長老的老了,趕緊回了句:「你是變形金剛,之後重組又更強」。
「休息空檔不要沒事又多生一個娃~」,以表達對他四十熟男的能力與體力的深深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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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電視媒體眾多擁擠間雜,人才實力再厲害,大刀砍來也都得靠自己。
生涯轉換,更像是走入明堂大廳內的幾座旋轉門中,不久後又能相遇,至少名字很快也又能在別的節目字幕裡瞧見。
台灣是2300萬人的井底,誰去誰留,完全沒有那種「此去天涯」的蕭瑟相失望遠。
這或許也是一種島嶼特屬的無奈與幸福吧~。
媒體所謂的「江湖再見」,愛與恨只要蓄意決定,是真的完全可以見得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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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媒體工作,「新聞」與「節目」分屬不同。
「跑新聞」,是一整個新聞部的編制,舉凡好好做,通常只有個人跳槽的變化比較快發生。
此外通常也就只有一旦來到了某一個「年齡時段」;或者遭逢比較大的「媒體市場、經營變遷」下的公司結構調整,才會有組織人事的異動裁撤。
這30年來,聯合、中時經歷了前者;王、余兩大老老闆過世後輾轉。
蘋果則遭遇了後者,黎智英至今還囚籠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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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節目」,相較之下變動頻繁許多。
舉凡因為「頻道、時段、人事」的任何變動,製作團隊因為幕前或幕後的一點「風吹草動」,有時就是小幅度、或大批量的人事環境遷徙。
別說是一個5人編制的政論節目團隊,過去即使小燕姐、張菲胡瓜,甚至遠至鳳飛飛的節目,也都可能是一通電話後決定一批人的去留。
「做節目」或者說「搞創意」的工作,大多數人不免都有點不安定、漂泊,乃至飄零的生涯氣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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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推回去,我自己的異國生涯也紮紮實實經歷過了「香港的團隊、北京的團隊、印尼的團隊」。
至於「台灣的團隊」,由於我幾乎都以start up的草創角色參與或起家,因此算算至少也超過了10組團隊的深刻經歷了。
我當然做了媒體居多,但離開台灣,也做了金融資本、新能源電動車、旅遊景區、網路、藝術,連佛教事業體也認真做過。
團隊的「聚、散」以及「因何聚散」,包括「外在原因、內在原因、市場原因、資金原因、老闆決策原因、派系鬥爭原因」,華人老外,乃至李嘉誠的一念之間,我也應該全都經歷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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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想起來,生涯的每次「團隊組合」,確實很像我過往絲路旅行的「搭一輛長程巴士」的感覺!
中途有人上下,但到某一個中站,有時所有人還在打瞌睡,也都得「通通全部下車」。
然後也有時,在另一個站口又重新遇到了某些人,甚至直到某個瞬間發現某一批人又都一起全在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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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做電視行業的人,身上的那股「飄零感」或至少「跋涉感、疲倦感」!
許多媒體老闆身上也有呢!爪牙或家臣即使一臉睥睨馬屁精,嘴臉深處也都有安危,不久也要被官兵掀了山寨。
媒體高管即使指點著江山政經、叼著雪茄、寫著萬寶龍,也依然都有座位不穩的風水晃動感。
更遑論那些在「節目主題、來賓邀請、點擊收視率」裡日夜搏鬥的製作人與節目團隊了,年輕人的白眼球基本都是血絲,昨晚又都得靠著狂吃宵夜抒壓,才能昏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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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之前剛接了媒體主管新職,掐指過了陣子,寫訊去安慰他。
他回了兩句:「新職兩週」「彷彿一年」。
那是一個以超過20多年內部派系遍布的媒體,在他就職上任前的朋友聚餐,我們彷彿「治療會」那般,不斷輸送著宗教哲學等級的人生視角與高度,來為他打氣。
我說的竟然是:你能撐過一年,大概等同在青康藏高原閉了生死關五年的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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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關於有線電視系統頻道,有幾家提出調動更換新聞頻道的申請案。
我大概收到了十多通的臉友的私訊,詢問看法。
媒體自始至終就是個「產業」,所有產業都在現實嚴酷的市場領域中求生存。
當然沒有任何一時一刻,可以真正擺脫「業務、廣告商、資本圈、老闆朋友人脈、政黨操弄、政府干預」各方來路的直接、間接的施壓、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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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人,民進黨內怎麼可能,不會有好幾個爪牙想出手搞掉那些批評它們的媒體?
蘇貞昌身邊怎麼可能,沒有當初處心積慮搞完中天、如今還想盡辦法想搞T台的「賊咖」?他們當時人盡皆知,原本老早就已經同時想要弄T台了,只是被外力制止。
NCC?什麼NCC?裡面就一群「舔政治的狗官學者」呀,哪有什麼好指望的!
菜市場路邊賣菜的阿婆攤位,也比NCC他們還更符合「獨立機關」的定義、運作、價值、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