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忘記自己要做什麼?「一時忘記」是記憶類型轉換時造成的,而非記憶力出錯。美國神經科醫師理查.瑞斯塔克(Richard Restak)《預防失智大作戰》一書中,分享失智症的相關科學與醫學常識,包括各種失智症的類型,並提供簡易的自我檢測法,幫助讀者促進大腦健康,從此遠離失智症。以下為原書摘文:
一時忘記不是失憶
今天早上,我比平常稍微提早一點出門遛狗。出門的時候,我對妻子說:「妳等一下出門時不要關車庫門。」你猜的沒錯。45分鐘後,我帶著狗兒散步回來時,車庫門是緊閉著的。遇到這種事情,心理諮商師大概會問說:「你的妻子是否為了某事在對你生氣?」
神經科醫師大概會猜想:「這或許是早期失智症的徵兆?」但我認為這兩個問題都沒有觸及關鍵點,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我會在一月寒冷的清晨中,站在家門口無所適從。我認為,罪魁禍首應該是程序記憶;靠著這種長期記憶,我們就能自然活用各種技能,而不必刻意記住它們的操作流程。
開車多年後,大多數人就不再需要去思考倒車入庫時方向盤要怎麼打。你不需要低頭看檔位指示器,就知道現在車子是空檔、前進檔或倒車檔,只要憑「感覺」就好了。多虧了長期養成的習慣與程序記憶,我們就能以最省力的方式來開車。
因此,我妻子坐上駕駛座時,她的程序記憶便開始運作,並覆蓋掉她在15分鐘前建立起的情節記憶:我明確告訴她不要關車庫門。不同的記憶類型會彼此混淆,這不僅令人煩惱,甚至有可能導致悲劇發生。
新聞上不時見到,父母親開車載嬰兒出門,但在抵達目的地時卻忘記嬰兒在後座;數小時後,大人回車上就會發現孩子死在車內。這種可怕的事件有個專有名詞:遺忘嬰兒症候群(Forgotten baby syndrome)。我們都必須保持警惕,防止根深蒂固的程序記憶覆蓋掉重要的情節記憶和工作記憶。
後來我問妻子,她開車出門時在想些什麼,她回答說:「你以前總是在我出門後才去遛狗。所以我以為你還在家裡。」這的確是有趣又真實的現象。她奠基於過往的經驗,再加上大腦開始執行開車的程序記憶,所以她的行為就進入自動化模式,而早些時候我對她的明確請求——不要關車庫門,就被拋在腦後了。
值得注意的是,「一時忘記」是記憶類型轉換時造成的,而非記憶力出錯。這個區別很重要,他人對你生氣時,你才可以好好解釋一番。有時,這句話會讓你丟掉工作、友誼破裂、甚至婚姻出狀況。事實上,一時忘記是由各種原因造成的,而且通常與記憶障礙或失智無關,只是因為大腦在當下轉到另一種類型的記憶,而不是失憶。
因此,從實用角度來看,在日常例行活動中若有例外的安排(加入新的情節記憶),就必須保持警醒,以免程序記憶自動接管大腦運作,導致意外的麻煩甚至於是災難。
記憶力是預防失智症關鍵要素
想像一下,你正在麻州的瑪莎葡萄園度假,還去參觀當地的畜牧展覽會和市集。你來自城市,沒有接觸過許多家畜,所以感到有點緊張。接著,你興奮地看著一隻溫馴的山羊吃你手上的牧草和乾糧。日後每當你聞到青草的味道,就會回想起那個下午所感受到的放鬆感。
另一方面,你的旅伴就沒那麼好運了。他碰到的山羊並不溫馴,他試著餵牠時,卻差點被咬一口。日後,當他聞到青草的新鮮味道,甚至是看到山羊的照片,都會有點不安。你跟旅伴的旅行回憶大相徑庭。
根據你們與山羊的相處經歷,你的大腦記錄下愉快的感覺,他的大腦記錄下警訊。這些都是合理的機制;好或壞的經歷,一定會在大腦中產生帶有相應情感的記憶。過往某些經歷若對你造成了傷害或煩惱,你在日後回想起時,就會感到不安。令人驚訝的是,各個記憶有如此巨大的差異,僅取決於一種微小的分子:神經降壓素(neurotensin)。
科學家在大腦發現了25種以上的生物活性胜肽,而神經降壓素是其中一種。針對你跟友人的參訪經歷,大腦都做出了反應,神經細胞釋放了神經降壓素,將溫馴山羊與凶狠山羊的印象轉移到不同的神經通路上,並編碼成為正面或負面的記憶。
你認為,正負面這兩種情感,何者會對個體的行為影響較大?對世界悲觀的人,若得知大腦天生下來就會先回應負面經歷,應該會感到很欣慰。
所以理財顧問也總是建議,客戶不要太頻繁地去檢視投資的效益。根據「短視損失規避」原則,你越常檢視賺了多少錢,就越容易發現虧損,而大腦對此最為敏感,所以你就更想炒短線、進出市場。
回到市集的例子。若山羊真咬了你的旅伴,那他就有充分的理由把它列為令人不快的回憶。相反地,在正面的情境下,你跟羊群處得很愉快,所以就不會在日後對此感到焦慮,而且在大腦中的畫面反而不會那麼清晰。
彼此間並無關聯的事物所連結起來的記憶,被稱為聯想記憶(associative memory),並帶有某些情感。這些情感體驗在大腦兩側的微小區域裡形成,被稱為杏仁核。儘管有人稱它為大腦的「恐懼中心」,但它也會對愉悅等正面情感做出回應。記憶力是預防失智症最關鍵的要素,而最簡單的加強法就是去鍛鍊它。
(本文摘自/預防失智大作戰:認識腦科學、提升認知力與創造新生活/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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