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不僅僅是為了維持生計,更是實現自我價值和成就感的途徑,但若把工作等於自我價值那就大錯特錯!擁有記者和設計師等多重身分、IDEO前設計總監西蒙.史托佐夫(Simone Stolzoff)於《夠好的工作》一書中,實地訪談不同型態工作者的經驗,加上心理學觀點與社會學家研究數據,為陷在工作關係中的人提供一面鏡子,從中審視自己與工作的關係。以下為原書摘文:
工作等於價値?
在現今經濟中,疏遠呈現出不同的形式。2017年,美國公共衛生局局長韋維克.莫西(Vivek Murthy)認為孤獨是公共健康危機。他在《哈佛商業評論》(Harvard Business Review)中寫道:「我們生活在文明史上科技聯繫最發達的時代,但自1980年代以來,孤獨感的比例卻增加了1倍。」
美國人會如此孤獨,原因很多。首先,許多工作者,如同梅根的父母,為尋找更好的工作機會,離開了自己的家鄉和社群。再加上社交團體和宗教團體的衰退,你會發現,正如莫西繼續解釋的那樣,工作已經成為許多美國人的主要社交圈。
顯然,依賴單一機構來滿足我們生活中的多重角色具有風險。影音製片人伊薩告訴我:「關於我的工作,我眞的把很多雞蛋放在這個籃子裡。基本上可以說,這是我的社交生活、我的使命感、也是我養活自己和家人的方式,但別人隨時可以把這一切從我身邊帶走。」
我能理解。我從事過的所有領域:廣告、科技、新聞和設計,都不是只要打卡下班的行業,下班後總是有聚會或需要回覆的工作短訊。這並不全是壞事,我眞心喜歡和同事們相處,我也交到了眞正的朋友。
但我也看到了以工作為重心過生活的風險。在和同事以外的人很少交流的幾天之後,但凡收到一個批評性回饋,就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失敗。我看到我的同事們,將整個生活都圍繞在工作上面,直到公司陷入困境而遭解雇。我看到了把自己命運交給一個以利潤為動力的機構所帶來的風險。
當然,員工認同工作,對雇主來說是好事。不勝枚舉的研究已經證明,員工的「職業認同感」(occupational identity)越高,員工的留任率、生產力及工作時間都會隨之提高。
90共享辦公室「WeWork」的共同創辦人亞當.諾伊曼(Adam Neumann)在2017年全球科技新創盛會(TechCrunch Disrupt)上告訴觀眾:「就是那種社群感,周圍都是志同道合的人,加入一個超越自己的更大團隊,激勵人們更努力工作、花更多時間在工作上面,並且享受其中。」
但是,靈性研究者卡斯柏.特奎勒告訴我:「我認為人不可能完全與有能力解僱你的人建立眞正的社群關係。」正如伊薩所說的,把我們的身分雞蛋全部放在同一個職業籃子裡很危險,尤其是當籃子有破洞時。
心理學家珍娜.柯雷茨(Janna Koretz)專門幫助從事高壓工作的人,她發現,越來越多的當事人「欺騙自己」,認為他們的價値只取決於他們的產出。柯雷茨的當事人往往像梅根那樣,是各項目都達標的人才,他們在校成績優異、努力工作、事業高升,卻仍然會問自己:「就這樣了嗎?」柯雷茨認為,許多當事人之所以會有這種不確定的失落感,是因為他們成年後過於專注升遷,一旦沒有目標可追求,這些人就會感到不知所措。
玩樂是工作主義的天然解毒劑
在這種情況下,美國的工作文化往往延續了一個「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人一直在工作,所以不工作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因為不知道不工作時該做什麼,所以就一直在工作。我們看待週末,彷彿它與我們的生活無關,而不是生活的一部分。即使是我們經常用來形容休息的說法,像是「拔掉插頭」、「重新充電」也預設了休息只是回到工作崗位的前提。
為了擺脫這種循環,柯雷茨建議2種作法。第一種是刻意為非工作時間留出空間。猶太人每週禁止工作的安息日,拉比亞伯拉罕.約書亞.赫舍爾(Abraham Joshua Heschel)稱之為「時間的教堂」(cathedral in time)。同樣地,柯雷茨建議像在神聖的空間周圍建造聖殿(如寺廟、淸眞寺或教堂)一樣,也在神聖的時間周圍建造聖殿。
時間聖殿可以有很多形式,每天1小時將手機設成飛航模式、每週與朋友參加嗜好活動⋯⋯無論什麼方式或什麼時候,柯雷茨認為重要的是指定一段不能工作的時間,例如,去教堂或上瑜伽課的好處之一就是在那裡不可能工作。雖然我們許多人有意減少工作,但除非我們積極空出時間不工作,否則工作仍會不知不覺滲入生活。
柯雷茨還建議嘗試扮演不同身分。為了建立更有彈性的自我感,她認為我們必須積極投資自己的非工作身分,簡單來說,如果我們想了解工作之外的自己是誰,必須做一些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根據柯雷茨的說法,發展工作之外的自我感,首先要允許自己嘗試新的事物,並且不強求「做到好」。她說:「我見過很多雄心勃勃的人,當他們考慮在工作之外投入時間時,經常想到報名馬拉松,但那只會加重疲勞。我建議大家從小處做起;先出去跑個步就好,怎麼樣?」
目標明確的嗜好,像報名馬拉松比賽或者1年內讀完一定數量的書,可以為工作之外的事情提供責任感。但為目標努力仍然帶有一種進步的思考框架,基本上還是涉及到工作概念。並不是說這類嗜好不好,但我不禁思考,在所有量化的野心中,我們是否忽略了我們兒時都明白的智慧:玩樂的喜悅。
玩樂是對工作主義的天然解毒劑。玩樂不重視效用,而是強調好奇心和驚奇,玩樂不在乎「更好」,只在乎我們當下的體驗。像休息一樣,玩樂也可以成為恢復活力的來源。我們周圍到處都有玩樂的機會,在藝術領域,有手工藝創作;在音樂領域,有即興演奏。我個人最喜歡跳舞,在婚禮的舞池上,我能感受到孩子在遊戲場上的熱情。玩樂幫助我們記得,我們存在的目的不只是生產。
(本文摘自/夠好的工作:你的工作不代表你,挑戰「夢想工作」的迷思,找回不以工作為中心的生活方式/堡壘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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