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新聞—劉己玄/高雄
去過大樹區九曲堂「飯田豐二紀念碑公園」的遊客,不知是否看到碑上「記念碑」三個字,除了欣賞碑體的特有性,與字體的勁與美之外,總覺得字是否寫錯?或者它是日文的漢字?因為:「記念碑」上的「碑」字,沒有一撇。
大樹文史協會理事長許美鳳,特地請教懂日文的老師說,日文漢字的「碑」,和我們中文的「碑」字一樣,「卑」字上面都有一撇。
許美鳳說,這個疑問,找到相關的碑體佐證如下:
「琴山河合博士旌功碑」,當年日本人修築阿里山鐵路,實在獲得我國人的指點,才能其功。原來碑文的「博」字少「一點」,「功」字也未「出頭」,其中的確是「大有文章」,原來是如果少了一點的指點,是無法成功的。
當地的耆老相傳,當時日本人開鑿阿里山鐵路,工程雖然險阻,倒也還順利。不料,工程進行到了獨立山時,不知什麼緣故,山壁屢屢坍崩,工程受阻毫無進展。琴山博士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後來,當地有一個人路經工地,指點琴山河合博士說:「獨立山的地質、地形較為特殊,必須由山上反順序開鑿下來。」琴山博士依著他的指點,終於使工程順利通過獨立山。
論功行賞,豎立紀念碑時,琴山博士慨嘆臺灣是有人才的,他實在不敢居功。因此,紀念碑上「博士」的「博」字即少了一點,而「功績」的「功」字,亦非他所有,因此才「不敢出頭」。
達爾文說:「我反對把大人物捧得太高,看得太重要。我認為次要的人物,再次要的人物,甚至第三等人物也有極大的重要性。」琴山河合博士這種尊重幕後英雄的謙虛德行,值得世人效法。
根據記載,飯田豐二來下淡水溪之前,就曾參與阿里山火車興建工程,他與琴山河合博士應屬同時期的人物,碑體的製作或許有互相參酌,所以,他們都是屬於謙卑型的人物,不攬功,功勞是大家共有共享。
只可惜,飯田豐二先生早逝,這一些只能留給大家來憑弔。
許理事長說,「飯田豐二紀念碑公園」內的「記念碑」,係日人為記念飯田豐二興建高屏大橋而豎立。據大樹區公所網頁記載,飯田豐二是日本靜岡縣人,在明治年間負責建設下淡水溪鐵路。在建造下淡水溪鐵橋時,因為負責盡職,積勞成疾,逝世於台南醫院,享年四十歲。死後由好友小山三郎等人集資建「記念碑」一座,並埋葬其遺墨在九曲堂火車站北一百公尺處。此「記念碑」,本來在二戰後初期,和一般日本神社一般,即將被政府拆除時,被一位鐵路員工蘇德進發現,出面制止才得以保留至今。
日本石碑特點是:使用的石材堅硬,刻字深,因此,這座「記念碑」的保留彌足珍貴。有眼尖的人發現:日人寫的是「記念碑」,那到底是「記念碑」抑或「紀念碑」?依中文的使用文法,「記念」是做動詞使用,「紀念」則是名詞。若分別清楚,就不會混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