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新聞─陳金聲/高雄
高雄市旗津海產街知名的老店「鴨角海產店」,生意好,客評佳,但鮮少人知道店裡隱藏一段老闆養龍膽石斑做寵物,魚往生後還請寵物禮儀公司為它告別的佛心故事。
這家海產店,店名叫「鴨角」,只賣海鮮,很多客人進了店裡,都摸不著頭緒,鴨子那有角?店裡怎有賣鴨角?
實際上,是因為第一代的老闆陳和吉外號叫「鴨角」,目前由他兒子陳昱宏經營,兩代經營半世紀,一直都專賣海產,跟鴨子扯不上關係。
這段養龍膽石斑做寵物的故事,緣自於十幾年前,有位朋友在旗津水域釣到一尾龍膽石斑,價值上千元,但因釣自港區水域,沾有「油臭味」,釣客不想吃,轉送給海產店給老闆陳和吉。
陳和吉賣新鮮海產,也吃新鮮海產,當然不可能吃沾有油臭味的海產。但他佛心來的,想幫這尾龍膽石斑去油汙「改善體質」,於是把它養在海產店的一具魚缸裡,只養不賣,每天以活蝦餵養,看它呆呆萌萌的,將它取名為「阿呆」。
「阿呆」長到約十公斤後,不知何故,突然往生,陳和吉與它相處數年,有了感情,不忍心直接當垃圾丟棄,馬上叫員工到櫃台拿了一百元去買「金紙」,把「阿呆」帶到旗津附近的海邊挖個洞,將之「厚葬」。
陳和吉把「阿呆」當「鎮店寵物」照顧,對「阿呆」的離開,依依難捨,心情「鬱卒」好幾天。他的兒子陳昱宏看了不捨,於是買來一尾長約八公分的龍膽石斑幼苗回店裡魚缸飼養,老爸心情才逐漸開朗起來。
新養的這尾龍膽石斑幼苗,還是店裡最受寵的「員工」,小時吃俗稱「臭尾青」的小蝦米及員工剖蝦肉餵養,長大了直接吞活蝦,一天吃掉約一百元的活蝦,估計一年吃了三萬多元的活蝦,海產店裡有的是活蝦,老闆讓它「吃免驚也」。
這尾第二代的龍膽石斑,養了八年之久,體長110公分,重約卅公斤。體型比第一代的「阿呆」大了數倍,老闆將它取名為「呆呆」,比老大「阿呆」多了一個「呆」,但一樣成為店裡的活招牌。
「呆呆」僅供客人觀賞,有客人想出高價買來料理成「龍膽石斑」全餐,但老闆陳昱宏告訴客人「它是鎮店之寶,再高的價錢都不賣」。
「呆呆」生不逢時,碰上疫情來亂,海產店曾歇業,老闆忙於餐廳永續經營事情,分身乏術,「呆呆」三餐跟著不正常,可能因營養不足而於不久前往生。
陳昱宏非常不捨「呆呆」驟然而去,「隆重」為「呆呆」舉辦後事,打電話請寵物禮儀公司來幫忙處理後事。
禮儀公司未曾接過寵物魚的個案,認為是「詐騙電話」或是「來亂的」,經再三說明後才半信半疑派人到海產店探真假,沒想到現場一看,「一切攏係真也」。
雙方議價收費五千元,禮儀公司按寵物葬儀為「呆呆」豎靈位立神主牌火化後,「骨灰」撒回旗津海域。老闆的佛心感動第一次接到這種個案的禮儀公司。
陳昱宏跟他爸一樣,對龍膽石斑寵物「情有獨鍾」,又買了一尾龍膽石斑來養,是店裡的第三代寵物魚。這回他學乖了,特別挑了一尾「會吃抹大」,重約一公斤的龍膽石斑來接班,取名為「小呆」。三代都帶「呆」字,卻都是老闆的最愛。
龍膽石斑養殖過程如同養鰻魚,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幫它們換房間「翻池」,把甲池的魚撈到乙池飼養,如此反覆「翻池」,龍膽石斑才會長得頭好壯壯。
但是,「小呆」先天不良,「翻池」數次後,「會吃抹大」,老闆確定它的「異常體格」不會「一直吃一直大」後買來養,一樣善待,天天餵活蝦,還特別叮嚀員工,「不得誤賣,否則格職論處」。所以,客人到鴨角吃海鮮,點菜時拜託別點這尾龍膽石斑,其他海鮮任客人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