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王尚智
回程凌晨三點此刻趕路,心中浮現「清粥小菜」,然後成為溫柔印痕。
身體支配了眼睛手指,直接搜尋了地圖就近還營業中。
理智一旦沒有抗拒或拖拉,既不是非吃不可,亦不是非不吃不可,那究竟是誰想吃?誰點的餐?
經驗中,往往就是一些身旁緊密圍繞的「兄弟朋友」的集體訴求了。
鄰桌小腿也紋身的兩桌年輕人們,兄弟氣,卻也髮型衣著有些時尚味。
尖著嗓子刺耳聊天的老闆娘,與幫手歐巴桑大聲瞎扯著雜瑣。
雖說谷歌地圖評價就有人對此負評,但現場聽來不也是一種渾然壓制的氣魄。
一個女人自己顧店,卻感覺完全沒人會搶、沒人敢動歪腦筋。
三坪不到的深夜小店,說不出是一種勤奮或者無畏,在此坐鎮。
四盤小菜,一碗白粥。
去中國化如此嚴重的台灣,「粥」這個中國好味道的字,幸好仍在本土街頭四處存在。
說歸說「稀飯」,但所有攤店招牌仍用著幾千年至今沿用的「粥」字。
我未曾忘記,古代最荒旱瘟疫的時候,佛門佈施還諸大眾,往往就是給上一碗白粥。
這是唯獨少數猶然如初,且維繫生存最底層的一份陪伴了,「粥」字始終有著千年不滅的一種微妙的佈施光芒。
即使在最冬夜的、最深未眠的、最趕路流浪的、最基層的世間角落。
好兄弟們大家都吃飽了吧?也隨說分享,關於世間的無畏與佈施。
自家人不多計較,也無需變食真言或甘露水真言了,正直緣念,一切回向給「施滿、施光、施妙」三位觀自在。
畢竟也終究是,便利店給不了的豐盛滋味。
共110元。如今時價如此。
也知道了行情。